Pipita

*地瓜，斜线前后有意义


“你比我想象的高一点。”保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一开始我看你踢球的时候，以为你和我差不多高。”伊瓜因坐在他的边上，揉了揉他的脑袋。

非要装不熟，他转会过来，俱乐部里几个熟识的安排的欢迎晚餐，小保罗端着葡萄汁站在电视机边上，一边仰着下巴朝他挤眉弄眼，丝毫不提起他们好几次都会在结束比赛后等待对方拥抱一下。现在同城了，他甚至还在暂住在迪巴拉的屋子里，看着他左右摇摆，“我对FIFA里的伊瓜因比较熟。”

主要是用的习惯，他们在国家队集训的时候也一起玩，保罗说“我两年前就把你买到巴勒莫搭档我了。”

然后呢，保罗在桌底下把手搁在冈萨罗的大腿上，再往上一点会让他发痒，今晚的酒是选过的，都灵的酒庄。迪巴拉说我不喝酒的，在南部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吃蜜瓜火腿，今晚的芝士条和冷火腿也好。

他最喜欢叼着芝士条拍着沙发，把腿蜷起来，等着伊瓜因泡完茶拎着热水瓶往边上一放。第一遍要好好地摇一摇；他懒得动，眼巴巴地开了游戏，就等着前辈服务到位，吸一口吐掉后把吸管递给他。阿根廷人的传统，他们分享马黛茶，就像他们在餐桌下分享共同的秘密。

脚尖挨着脚尖，保罗的手往上，被冈萨罗的手掌压住了，他就开始动手指。桌上的冷盘动了一点，等到他们的汤上来的时候，这双手指已经被紧紧扣住。

迪巴拉被宠坏了，长得好看又年轻，在大俱乐部里踢主力，未来的十号预定——不管是俱乐部里还是国家队。他用空着右手端着杯子喝葡萄汁，大腿轻轻碰着伊瓜因的，他们都说，“你会适应都灵的，别担心。””
只有年轻男孩不搭腔，只是看着他笑。

翠色眼睛，是那不勒斯傍晚海上的天空颜色。那儿更像阿根廷，满街的国旗，每天早上起来都有咖啡喝。这里没有，但是迪巴拉每天都会开车带他一起去训练。他们做室友，暂时把找房子的事搁置到一边，在沙发上分享一杯马黛茶，保罗把脚搁在他的腿上。

保罗喜欢他的腿，他用膜拜偶像般的亲吻来让自己沉溺。所有足球运动员都有结实的身体，但保罗认为他就是最好的。现在他瘫在沙发上，好让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巴勒莫抢先进那不勒斯一个球。

“我更喜欢阿甲。”保罗说，“我和Leo说因为他所以我支持博卡。”他一边说一边舔嘴唇，期待前河床前锋给点儿反馈意见，比如他们可以因分歧而用来更换不同的夜晚，反正这是他们说的传统，河床和博卡都不会有好下场。

骗人，伊瓜因耸耸肩，他对年轻人的花招免疫。“如果你喜欢博卡的话。”他操控手柄晃过巴勒莫的后卫，接着一个挑射，满意地看着保罗跳起来，“那只能说明你的眼光有点差。”
保罗给他的报复，是在游戏里换他下场，“那就坐三个月板凳吧。”他恨恨地说，一边把手柄扔到一边，从桌上拿过茶杯。

离开阿根廷后的第一个球队就像是铭刻在骨子里的初恋，对世界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已经许下终身。他们在都灵的黄昏里散步，肩并着肩，刚来还需要磨合，训练的时候他们搭档。伊瓜因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天气，把每天早上的咖啡换成马黛茶，反正保罗会拎着水壶。

他们花很多时间在训练之外打游戏，分享一张床。到了这里后，伊瓜因才直观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半个城市的姑娘都等着他的笑容和进球，那是之前他在那不勒斯都没享受过的待遇。他们叫保罗La Joya，小宝石，说他的眼睛里藏着大海和星空，最后那些都变了，成了别的幻想，只除了那些幻想他能够实现。

夜深的时候他的眼睛颜色会变色，那些汗水和气味，还有纠缠在一起，保罗夸奖过世界上最漂亮的双腿。年轻男孩总是咬住嘴唇，在游戏结束的时候递给他红手绳。
“这是什么？”
“我喜欢你的胡子。”保罗顾左右而言他，“我介绍给你那个理发师了吗？他能打理你的胡子。”
“你也有一条。”伊瓜因注意到了他右手上的同款，调笑道，“怎么了，要和我一人一条吗。”

“是好运气。”迪巴拉很认真地说，“如果我状态不好的时候你能状态好，或者我们可以一起搭档首发。”
“你这么想过。”
“我一直都那么想。”保罗把手绳绑到伊瓜因的手上，破天荒第一次叫他Pipita。

以前都是冈萨罗或者前辈，被队友嘲笑你这么有礼貌的吗。一直都是啊，亲吻的时候会用请，含住他手指的时候会眨巴眼睛等待默许，传球的时候会下意识往他的方向望过去，好像下一秒他们都能换成同一身的蓝白色。

“Pipita。”他说，“我们都会有好运气。”
“我会当真的。”伊瓜因握着他的手，落下一个吻。
“一定会成真的。”迪巴拉说，“我绑定你啦。”